2023年3月,苏大一附精神科确诊,重度抑郁,重度焦虑。
在确诊前,我有长达4年的自残历史,1年左右的睡眠障碍。确诊前36小时没合眼,伴随幻听。
原因说来可笑,我的抑郁症来源是,转博,读博,想退学但沉成本太高而不得不硬着头皮死撑毕业,但学院和课题组高手如云,我这种学术小垃圾原不配混在其中(诸多过程不想赘述,反正最终磕磕绊绊的毕业了)。更可笑的是,所有亲人,记住我说的是所有,都觉得,我是装的,是逃避困难,是见硬就回,是烂泥扶不上墙,是根本没病,是无病呻吟,是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。
唯有我爱人,他坚持带我去做了诊断,监督我吃药(怕一次性把几盒子都吃了),收起了家里所有的利器(自残),和单位请了长假在家陪同(医生建议我身边不能离人),帮我订正大论文,整理毕业材料,烧饭,做家务,变着花样骗我出去玩,各种大小礼物轮番买回来逗我开心。他说,我当时撞墙撞的额头都是青的,胳膊腿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划痕和指甲痕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幻听,没有痛感,整个人支离破碎,死死的捏着他的手指求他救救我。但我可能当时病的离谱,居然没有这一段的记忆。
我是真的不怕死,但是很怕他放生我,我怕连他都不要我了的话,那我才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。后来他说,一度他真的想放弃,是他半夜惊醒,发现我站在阳台落地窗前手里握着家里植物的梗,明明全是刺却无动于衷眼睛直勾勾盯着楼下的时候。
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我,在半年左右的治疗期间,他断断续续的在家陪了我两个月。后续也一直很积极,每次见复诊或见心理医生必请假,我但凡有点情绪波动不正常,他就偷偷的在一边观察,感觉随时会把我卷起来抱医院去。治疗过程中,首先好转的居然是我的睡眠情况,从一直不睡,到每天能睡一会,到睡睡醒醒,到晚睡的话勉强可以睡一夜,进步巨大。
在这期间,我拿到了毕业证,自我否定现象也好了很多,自残和幻听也慢慢消失了。现在我已经能正常工作正常生活了,偶尔工作压力大的时候,还是会低落会失眠,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,第一时间纠正我的情绪问题。他对我只有一个要求,就是健康开心就行。就像他说的,我这病别人医不了,非得他亲自出马。真心希望各位朋友,能找到一个拉你出深渊,陪着你长出铠甲的人。祝朋友们早日康复。
【ACT睡眠公社:特别想把这篇案例分享给抑郁症朋友的家人们,想让家人和朋友们明白:抑郁症并不是我们想象的“想不开”或者“小题大做”,而是一个复杂的精神类问题。如果有可能的话,我们尽量去做文章中的那个给予足够耐心陪伴的铠甲勇士。即便我们没法成为那个耐心陪伴的铠甲勇士(毕竟做到铠甲勇士确实太难了),也不要成为那个口出“你就是想不开”,“你就是小题大做”的指责之人。有的时候,哪怕家人不去干预,当事人也有机会自己走出。但是指责性的干预,当事人走出的机会大门则被紧紧关闭了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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